不久后长安城的商家雇佣的挑夫,将苏玄于长安城中购置的大量家具,挑到了宅院中,在苏玄的指挥下,开始填充起空荡荡的宅院。
这些出自长安某位名头极为响亮大师手中的家具,虽极尽雕琢,可在苏玄看来,这些家具着实是让他掏了好大一笔银子。
在经过将近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家具才算是各归其位,这也让苏玄心生疲惫,生出了招些仆人的想法,这么大的宅院,总不能让他和莫山山事事亲力亲为吧!
而在护送那些商家的挑夫离开雁鸣山后,苏玄提着随意削制的鱼竿来到了半湖阁的露台。
露台上莫山山与叶红鱼已经将食材摆放整齐,其中不乏世间少有的珍馐,桌子上的火炉中的炭火炙烤着,火炉上的铜锅中汤底已然沸腾。
余怒未消的叶红鱼看着懒散的依靠着露台栏杆钓鱼的苏玄,质问道:“鱼呢?现在才开始钓鱼,你又不动用修为,这鱼何时才能钓上来。”
鱼自然不是普通的鱼,而是苏玄不久前从热海中搜刮而来的牡丹鱼,可苏玄的方法实在是太慢了些,在她看来直接一剑斩去,有多少鱼都会进入锅中。
正在往铜锅中添加食材的莫山山,看着叶红鱼,劝道:“不过是稍等片刻的功夫,道痴你又何必如此急切。”
叶红鱼闻言心中余怒再起,只是看着依旧在懒散钓鱼的苏玄,又将心中的怒气重新压了下去,在这宅院中她不仅不是苏玄的对手,甚至连莫山山都打不过,莫山山交予她的那方玉牌,可不能控制宅院的阵法阵法中枢。
这时苏玄看着雁鸣湖上,出现的那条小船和小船上正在不停往水中扔水雷的宁缺与桑桑,说道:“叶师姐,你这些天在我府中的日子太好了些,你看看那位十三先生和他的那位小侍女多勤劳啊!都到了午时,依旧在驾船布阵。”
对于老乡他很是欣赏,能够在这方世界,在符道和器道两相组合下,将这玄幻版的水雷给整出来,并且还能依照心意随时起爆,就足以证明有一个这样的邻居很是危险。
若没有湖中那两道将这座雁鸣湖,分割为两半道阵法,恐怕他日后睡觉都睡不得安宁。
莫山山看着那条小船上的两人,说道:“可即便书院十三先生,在雁鸣湖画符布阵,想要战胜夏侯也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在酒铺子住着时,夏侯曾去酒铺子见了苏玄一面,而苏玄也将玄字神符交予了夏侯。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即便她现在已经进入神符师的境界,可想到那道玄字符,也依旧是感到震撼,已经破了六境的苏玄,画出的神符,才步入洞玄境巅峰的宁缺如何能够挡得住。
叶红鱼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说道:“所以这位书院十三先生也算是个痴人,我原以为依照宁缺的无赖性情,会在光明之女的份上做些手段,从而让夏侯不得不去死,可现在看来这也是个痴人,痴心妄想的人。”
宁缺是夫子的亲传弟子,颜瑟的首徒,书院的天下行走,唐国未来的国师,宁缺的小侍女,又是卫光明的传人,西陵日后的光明大神官,只要夫子在这世间谁又敢于在同时得罪西陵与书院的情况下对宁缺出手呢?可偏偏宁缺却选择最愚蠢的方法。
苏玄感知着牡丹鱼已经咬钩,可他却并未提竿,他看着朝着湖中心而去的那条小船,说道:“原来师姐也相信光明之女的传言,可天谕都不敢确定的事情,师姐又是如何确定呢?”
在卫光明的渲染下,桑桑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光明之女,可在他的谋划下一切早已在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想起不久前天谕大神官折了十年寿命看到的未来,苏玄便感到有些惋惜。
在桃山时天谕大神官待他还算不错,只是他那位师叔,太过于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未来,拥有窥测未来之能,就当守住心中好奇才对,否则为何拥有窥测天之能的修行者,为何总是早夭呢?
叶红鱼不解,问道:“卫师叔已经将光明大神官的传承信物交予了桑桑,那桑桑便只能是光明之女。”
莫山山在将桃花酿,倒入炭火炙烤的陶罐内,并放入了数颗青梅后,才说道:“可桑桑被卫光明收为传人做不得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
对于桑桑的身份,她也是深感疑惑,昔日她与苏玄,在荒原驰援书院弟子时,曾见到了卫光明出手试探宁缺,宁缺手中的大黑伞,便是一抹浓浓的夜色,可偏偏卫光明又收了桑桑为徒。
苏玄看着两人将手中鱼竿提起,他起身前去处理这条牡丹鱼,热海中的牡丹鱼自夫子的搜刮之后,估摸着也没有了多少,而为了保护牡丹鱼这种珍惜的鱼类,他自然也要向夫子他老人家学习。
没过多久处理好的牡丹鱼,便被端上了饭桌,对于这牡丹鱼莫山山有几分熟悉,毕竟苏玄曾在热海畔抢了夫子一锅鱼汤。
拿起筷子细细品味牡丹鱼片后,苏玄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正因为不确定,所以天谕大神官才在等宁缺与夏侯的决斗,不仅是天谕大神官,就连夫子也在等,观主也在等,我也在等。
宁缺肯定打不过夏侯,可桑桑必然不会看着宁缺去死,或许书院后山的弟子不会出手,但修行了昊天神术的桑桑,必然会相助宁缺,山主你说魔宗修行者最怕什么?”
莫山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昊天神辉!”
昊天神辉最擅净化黑暗,若桑桑真的是西陵的光明之女,那必然会在雁鸣湖畔大放光明,若能大放光明,桑9桑便是光明之女,西陵日后的光明大神官,若是不能呢?她有些不敢去妄侧那些残忍的可能,因为那样世间会死很多的人。
叶红鱼放下手中筷子,说道:“若卫师叔知道你们这班对待他的传人,恐怕你会被打。”
苏玄平静道:“可卫师叔,终究还是不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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