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捡到一只战神
只听符飞说道:“如今的世道,和平是殊为不易的,如果两军都能让一步,那对徐州是幸事,对晋军来讲也是好事一桩。”虽然要议和,但是,符飞也把姿态摆出来了。
从局势上来说,我秦兵确实是占了下风,但是,该有的排面也一定要讲究。
和平是我们双方的心愿,可不只是我秦兵一厢情愿。
这件事,对你们晋军来讲也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你们可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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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面子上的事情,王谧心里清楚的很。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因为是个穿越的,事事都很想得开,脸皮厚的很。
对于那些魏晋时期人们爱好的面子,排场,并不是很热衷。
他追求的,他看重的,只有内里的实际利益。
只要晋军能够有惊无险的通过徐州城,管他什么面子,什么里子,哪有那么重要?
只有没有真本事的人,才会被这些小事束缚。
“符将军所言有理,那么,我军可以通过徐州城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北府大军浩浩荡荡,人数众多,就这么放你们过去,老夫实在是放不下心。”
“那符将军的意思是?”
“可是想定下书面的字据?”
谈判的准则,古今同理,口头上的东西太容易改变了,根本就不能作准。
只有落实到笔头上的东西,才能有一定的可信性。
即便如此,这种可信性还只是一点点呢,如果对方没有诚信,毁约是分分钟的事情。
根本不会受到任何良心上的谴责。
毕竟,多年乱世,早就把仁义礼智信这种美好的品德消磨的差不多了,在晋末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尤其是不同的势力之间,讲求的只是真实的力量对比。
你打不过我,我就是大王。
我输了,就要认栽。
什么退避三舍,什么穷寇莫追等等优良品质,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在晋军这边实力较强的前提下,氐秦这边确实需要一个正经的字据来确保晋军能够遵守约定。
在这一点上,秦兵的顾虑是很正常的。
“那没问题。”
“只要氐秦这边愿意,我军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眼看着就能达成协议,晋军就可以从徐州城脱身了,却在这时,王谧发现,符飞仍是盘腿而坐,一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他还有什么要求?
而符飞,当然是有要求的。
只是如此而已吗?
就这样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数万晋军还带着氐秦的俘虏,顺顺利利的通过徐州重镇?
这也太容易了。
而且,晋军几乎是毫无付出,根本一点没亏本。
虽然对于氐秦来说,也是一样,他们的势力也没有被撼动分毫,但是,本着此城是我占,我就必须得到好处的原则,符飞还不打算立刻就放晋军离开。
条件,总是要再谈一谈的。
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以后,想找这样的谈价码的机会,都不容易了。
“王侍郎稍安勿躁,老夫是一定会放你们过去的,但是,还有些事,务必要说明白才是。”
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
王谧这边还不动声色,何无忌那边却已经按奈不住。
竖起了眼睛,拳头也攥紧。
老头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王谧拦着,这位兄台恐怕就要把装作红脸关公,弄假成真了。
符飞的要求过不过分?
不管他有没有说出来,都算是过分。
明明他符飞现在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结果,晋军愿意饶他一回,他竟然还不知足。
还想讨价还价,就这个行为就已经不能忍了。
何无忌当场就急了,而这时,一直暗中提供消息的李大连,却早就躲到了晋军兄弟们的包围之下,享受着他们的眼神暴击。
打不着符飞,我们还收拾不了你?
晋军兄弟们的眼神,凶煞的很,仿佛分分钟就要把李大连给解决了,而李队主,现在确实也心虚的很,好在这边曾靖很快的赶了过来,把兄弟们拦了下来。
虽然曾靖也厌烦李大连,但是,在王谧没有下令之前,他不会让兄弟们动他分毫。
这便是对主将命令的尊重。
而何无忌这边,因为有了王谧的控制,才让场面还算看得过去。
“符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听听。”他还是笑着,表情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虽然他现在处于上风,优势很大,但是,他也理解符飞此刻的想法,正是因为没有什么筹码,根本就是厚颜无耻的在张着手要好处,才不得不这样的。
在实际的利益面前,脸皮算什么?
面子又算什么?
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求也简单,老夫想来,以王侍郎的身份地位,是一定能满足的。”
啧啧……
在讨价还价之前,还知道要给他戴高帽,算是懂点礼数。
“符将军尽管说。”
不管能不能答应,你总要先说出来吧。
王谧都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符飞再忸怩作态就不合适了,于是,他轻咳了几声,终于把最后的要求拿了出来。
“徐州城还是属于我符飞的,晋军不得染指。”
“只要同意这个要求,我就可以放晋军过去,不加任何阻拦。”
符飞有些震惊,听了这个要求,王谧竟然毫无反应,面容沉静,仿佛是早就猜到了。
不会吧!
这晋军的主将看起来还这样年轻,虽然人人都在说,这个人深藏不露,厉害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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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正经交过手,符飞还是不太相信。
而现在,他不只是相信,他简直是对王谧佩服极了。
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眼光,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他这样的老朽,还是不要在这里碍事,尽早把道路给人家让出来才是。
“符将军何必特意提起,其实我也早就是这个意思。”
“徐州城在符将军的手里,安安稳稳的,到目前为止也已经有好几年了,与其换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将领,还不如就让符将军仍然镇守徐州城哩。”
“不过,既然符将军提到了此事,那很多事情我也要说明白点,徐州城我当然可以交给符将军,但是,符将军这边也需要一个表态。”
“如今是乱世,几大势力相互争斗仍然是无休无止,如果符将军真的想要保住自己的势力,那就要跟着我大晋做事。”
“这样总不算过分吧。”
哎哎!
最终还是躲不过,王谧最终还是要把这件事挑明。
虽然符飞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是,等到王谧真的开口,他心里还是很不痛快的。
这不就是把他的退路给堵死了吗?
首鼠两端,左右观望,这才是符飞的理想状态,模湖徐州城的归属,到时候,一旦再出现争端,他符飞就可以宣布中立。
到时候,什么晋军,什么氐秦,他都可以抛到脑后,当一切都不存在。
可是,王谧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符飞必须表态,要跟随大晋做事,归顺大晋,今天的这一场谈判,才算是互相不吃亏。
你当王侍郎是什么人?
难道,只为了顺顺利利的从徐州城下经过,就给你符飞那么大一个脸面,让你体体面面的还在徐州城里坐镇。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就算是王谧愿意,他的一班兄弟也不能答应。
看到符飞似乎是面有难色,没有马上答应,何无忌就好像是被狗撵了一样,立刻扳起了脸孔,摆出了凶巴巴的表情。
你这个老头子,又想节外生枝?
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一次,王谧倒是没有拦着他,反正也不会真的动手,就让何无忌在后面吓唬吓唬这个老汉也好。
省的他还是找不准自己的定位,邀取更大的利益。
要么说,该厉害的时候,就要厉害。
王谧在这边摆了半天的好脸色,一通明示暗示,符飞这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
可是,一看到何无忌的神情,顿时就慌了。
忙道:“不敢不敢,王侍郎误会了,不过分,当然不过分。”
“说句实在话,老夫也早就有意和晋军,和大晋合作,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且,两军以往仇怨太多,老夫也是顾忌大晋朝廷不一定愿意收留老夫。”
“故而一开始才不敢表明心迹。”
“既然王侍郎也有此意,大晋胸襟宽广,愿意给老夫这个机会,老夫自然没有二话,今后便要为大晋效力了。”符飞弓手,做出服从的姿态。
王谧也是个上道的,懂得见好就收。
既然符飞已经同意了,那这件事就算是圆满解决了。
至于,他最终会不会追随大晋,还不是他能决定,或者王谧能决定的了的。
切莫忘了建康城的那些草包懦夫。
接纳徐州守将这样一件大事,绝对不是王谧三言两语画个大饼就能成功的。
必须要取得建康朝廷的同意。
然而,建康朝廷现在的那个状态,实在是让人不自觉的捏一把汗。
那些牛鬼蛇神,可不是王谧挥挥手就能解决的。
没那么容易。
所以,虽然现在双方都答应的很痛快,但是,真的能不能达成所愿,还要两说着。
再说符飞这边,对于王谧来讲,这厮究竟是不是说话算话,是不是能归顺大晋朝廷,其实他都不是很看重。
一切都是口头协议,即便是签署了正式的协议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执行。
徐州城还是属于符飞的,等到王谧他们走后,他立刻变卦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王谧现在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时间差而已。
只要让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徐州城,管他之后会发生什么呢?今天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
“稚远,就在这里写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关键时刻,何无忌及时出现,找来了个小桌桉,还有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原本呢,徐州城也近在眼前了,这种正式的协议还是要进城去签署,才更像样。
但是,当何无忌把这些东西搬过来的时候,符飞立刻笑了。
“太好了!”
“王侍郎,就这么办吧!”
“早些签了,你我都放心了。”
什么进城不进城的,符飞当然不想引狼入室了。
他巴不得这些晋军赶快离开徐州城下,一个也不要进入内城才好。
王谧一开始还没有弄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后来看他特别积极的拿起了毛笔,突然顿悟了。
原来如此。
虽然他很想到徐州城里去走一遭,看一看,但是,为了避免再生波折,他也就依着符飞了。
所谓的协议内容也很简单,这又不是澶渊之盟,需要订立各种纳贡,岁币条款,简简单单的就完成了。
主笔人就是何无忌。
以他的才学,完全可以胜任。
何无忌写完后,王谧做了个请的姿势,让符飞先签字,符飞见他这样懂事,也就利落的签好了自己的大名!
嗯嗯!
符飞大将军可不是一个湖涂人,既然你把机会先让给了我,我自然是当仁不让。
就在条款的正下方,紧挨着上面的条款,他就写上了自己的大名,那么绢纸送到王谧面前的时候,王侍郎面对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因为字数不多,一张绢纸也就够用了,不只是够用,而且还有好大的一块空地。
而因为占据了先发的优势,符飞已经把自己的大名写在了前头,可想而知,毛笔字还是稍显大些,占地方更多的。
而王谧的大名要想签上,那就必须要在符飞大名的下方,这不就是被符飞压一头吗?
这张绢纸一递过来,何无忌立刻就发现了符飞的小把戏。
眼神暗示王谧,王谧欣然笑笑。
多大点事。
大惊小怪。
不就是签个名字吗?
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有任何区别吗?
只要事情办到了,目的达到了,形式上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这个无忌,还是太年轻,欠缺历练。
你看看王侍郎,就十分坦然。
捉起笔来,刷刷几下就把大名写好了,写就写呗,还能如何?
这些约定都能不能成真还是说不定的事情呢,现在是什么阶段?
不过是互相给对方画大饼的阶段。
你画,我也画,最后看谁能把谁给骗了,看谁的骗术更高明而已。
当然了,即便是互画大饼,那也是要有基础的,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符飞这边的筹码都要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