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捡到一只战神
“王侍郎明鉴,这件事与奴家没有半点关系。”
“前些日子,张贵人确实是到奴家的宫里走过一遭,可是,我们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奴家并没有制作药粉,奴家也从未看到张贵人偷过奴家的东西。”
“如今,陛下遇害,怎能把脏水泼到奴家的身上?”
“这件事与奴家毫无关系!”
裴姣儿矢口否认,让小张更加气急败坏。
“你们去搜啊!”
“她的宫里肯定还有剩下的药粉!”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是清白的!”
小张拉着侍卫们声声质问,侍卫们皆是一脸无可奈何。
“贵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搜?”
“整个清音殿上上下下全都搜遍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瓷瓶子。”
没找到!
我们也很为难。
虽然大家从来都不相信有那个什么瓷瓶子,也认为,一切全都是张贵人炮制出来的谎话。
但是,本着认真负责,人人都有嫌疑的原则,侍卫们还是把裴夫人的寝殿认认真真的搜查了一遍,直到确定一无所获,这才把裴姣儿带到了建春殿。
而这个时候,一直负责皇宫内外警戒的将军牛虎也赶到了建春殿外,加入了侍卫们的行列。
“王侍郎,我们在裴夫人的寝殿中,并未发现任何盛放药粉的瓷瓶,也没有找到药粉。”
“毫无可疑之处。”
牛虎上前一步,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小张岂能相信,她发了疯似的狂喊,疯狂的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穿了一切。
正是属于黄门侍郎王谧。
他终于弄明白了天师道的全部计划!
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张贵人拉着裴夫人反复质问,裴氏的表情却仿佛是岿然不动的泰山,不卑不亢,别说是小张了,就是他王谧也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
裴氏被小张抓着肩膀,却也没有生气。
小张的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些药粉,而现在,那些药粉都去了哪里,没有人比小裴更清楚。
不过,你能把她怎么样呢?
你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这药粉与裴氏有关系,这才是张贵人面临的最大阻碍。
况且,按照小张所说,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如果药粉真的是裴氏研制的,那就说明她早有预谋,而小张偷药粉的事情,不用说,也肯定在裴氏的预料之外。
裴氏只是个道士,她又不是神仙,她也控制不了小张的思想,至于她有没有发现小张的偷盗行为,那就只能自由心证。
不过,看裴氏现在的悠闲自得,事不关己的态度,王谧敢赌,裴氏是知情的!
好强悍的女人!
步步为营,竟然把张贵人也算计进去了,而且,你看裴氏进宫之后的所有作为,简直是找不到一点问题。
她只是像平常的得宠嫔妃一样,遵从皇帝的爱好,满足他的期望而已,一切都是因为小张自己不能容忍别人稍稍超过自己,才中了裴氏的圈套。
这就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在东晋末年,道士女冠善制各种神药,这在宫内宫外都不是秘密。
也正是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才让张贵人陷入了迷惑,小张的思路就是这样的,你裴姣儿是女道士,进了宫就独受恩宠,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猫腻就是用了特制的神药才迷惑了圣心,正是有这个逻辑预设,待到张贵人看到小裴在那里调制药粉,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这就是她魅惑圣心的利器!
其实,说不定人家裴氏不过是摆了这么一个局,至于你是不是往里面跳,那就是你的事了。
“你说药粉是我弄的?”
“你有证据吗?”
终于被她搞烦了,裴氏也敛容质问,小张愣了一下,随即拉来了竹青:“怎么没有?”
“竹青就是我的证人!”
“她亲眼看到我从你宫里偷出来的!”
裴氏嗤笑道:“她是你的婢女,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说的话,怎能当真?”
“确实,裴夫人说得对!”
“竹青说的不能算!”牛虎也附和。
“那还有你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呢!”
“他们肯定也看到了!”张贵人还是不服气,一向不拘言笑的裴姣儿都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是啊!”
“虽然贵人行事很小心,但或许还真的有人看到了。”
为什么裴姣儿这样有信心?
众人都在惊奇,有的人觉得张贵人纯属无理取闹,明明是她自己搞来的毒药,却偏要栽赃到裴姣儿的身上。
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就是因为人家姣儿最近得宠,她看不过去才如此的吗?
而也有一些思路清奇的人,则认为,张贵人是清白的,毕竟,小张一向是没什么脑子,更不会撒谎。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攀扯裴氏。
“贵人,没有证人。”
两人对峙没过一刻,竹青就悄悄来到了小张的身边,轻声提醒。
小张根本没理会,还自顾自的盯紧裴氏。
竹青无奈,又怼了她一下:“贵人,不要在这件事上多纠缠,我们没有证人。”
说的多了,声音自然也就压不住,终于被四处搜罗消息的元宝听到了。
“竹青!”
“你说了什么?”
“什么没有证人?”
元宝一开口,竹青可就不敢说话了,当时就闭了嘴。
这一位从来都不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这些会露把柄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但是,话已出口,不管是被元宝听到,还是被王谧听到,都不会再有收回去的可能。
裴氏很机智,气氛如此焦灼,她又成为了矛盾的焦点,可是她偏偏就不开口了。
让你们打去!
元宝逼问上来,王谧也用眼神锁定,竹青虽然比较沉着,可是架不住张贵人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当时我们去找裴氏的时候,她的宫殿里并没有伺候的人!”
“没有宫女,也没有小太监!”
直到这时,张贵人才恍然大悟,她们根本就没有证人!
不过,即便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步,小张的思维逻辑也和一般人不同。
她一心攀扯裴氏,心里又认为自己特别正义,因为药粉就是从裴氏那里拿来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便什么都照实了说。
可她却偏偏忘记了,既然没人能够证明,裴氏也根本就不会承认,在场的众人又如何相信她?
更何况,事实就摆在眼前,司马曜是吃了她送的糕饼才死掉的!
谁能证明,她小张没有对皇帝陛下起杀心呢?
“王侍郎,既然药粉不是我做的,也没有人能证明张贵人说的是真话,奴家可以退下了吧。”裴氏轻轻一语,便让王谧对她刮目相看。
真是个厉害角色,对付张贵人这样的人,就是要用这样的手段,这个时候,越是和她较真,就越容易被她死死咬住。
毕竟,她小张已经是网里的鱼了,肯定没办法脱身,但是裴氏不同,现在没有人能证明药粉是她做的,只有小张的一面之词,只要操作得当,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
而现在,她就是这样做的,而且,也非常成功。
裴氏转身要走,王谧赶紧把她拦住:“裴夫人请慢。”
“现在出了这样的祸事,阖宫内外都乱成一团,虽然药粉不是裴夫人做的,但是,张贵人口口声声这样说,你作为关键人物,最好也不要轻易回宫。”
“反正裴夫人你也是清白的,待到事情都处理妥当,你再回去也不迟,你说是不是?”王谧陪着笑脸,恭敬的样子连元宝都看不下去。
她不过是个深宫妇人,何必对她如此毕恭毕敬?
略带嫌弃的眼神,频频向王谧投过来,某人却毫无反应,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根本就没必要嘛。
这都是他们不懂套路。
裴姣儿这样心思缜密又手段毒辣的女人,还是天师道送进宫的探子,或许从进宫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等着这一天呢!
也许一开始她是打算自己动手,说不定她也一直没有放弃这种想法,但是,小张居然钻进了她的圈套,这让裴氏十分欣喜。
她肯定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侍卫们就算把清音殿翻个底朝天,也保证什么罪证也找不到。
如果现在把裴姣儿放走,那就等同于放虎归山,王谧能够确定,宫里一定还有天师道的眼线。
一旦让裴氏走出建春殿,她转身就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大天师孙泰。
孙泰要是知道了,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了!
千万不能让裴氏如愿!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小王也很无奈,关于天师道的很多事情,此前和元宝完全没有交流过,也不知道这位天子近前的大太监,对于这个歪门邪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想法。
在确定元宝是否会在天师道的问题上合作之前,王谧还不能将这件事透露给他。
这就造成了,他略微有些谄媚的样子,造成了元宝的误解。
“那元宝公公的意思呢?”裴氏转向元宝,看她的样子,肯定还是想离开的。
王谧忙给元宝递了个眼神,元宝虽然搞不懂他为何如此,却还是选择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裴夫人就再等等吧。”元宝这样说道。
王谧立刻又找补道:“裴夫人,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小裴笑了,她虽然也不打算走了,但是她属实想不明白,让她留下,这怎么就算是为她着想了。
裴氏向着王谧走过来,眼神之中,竟然有些妩媚流动,好像突然对他很感兴趣。
“王侍郎不妨仔细说说。”
在讲道理这个问题上,裴氏表现显然要比小张更胜几筹,张贵人一旦发起疯来,神仙都拉不住,说什么都不管用。
更何况,裴氏吃软不吃硬,王谧这一套虚以为蛇的功夫,她还挺受用的。
王谧也摆出个笑脸,从容道:“我这是在帮着裴夫人洗清嫌疑。”
“现在张贵人一心攀扯夫人,夫人若是现在离开了,难免给人一种要去处理罪证的意思,后宫里人多眼杂,夫人还是多注意着点更好。”
裴氏脚步一停,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没想到,王侍郎说的还真的有些道理。”
“既是如此,妾就不走了!”
她这样有信心,王谧就可以肯定,证据早就已经被她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不过,能够保住秘密,还是好事一件。
顾不得小张和小裴到底孰是孰非,牛虎把张贵人押入大牢,裴氏则暂且住到了显阳殿,身边安排的宫女,都是元宝最为信任的,忠实可靠。
接下来,就该商议朝廷上的大事了!
“公公今天能把我叫来,这是看得起我,我实在是很感动!”
原本不常饮酒的王谧,如今也端起了酒盏,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奇异。
不喝一杯压压惊,实在是说不过去。
元宝没什么喝酒的兴致,只是轻轻啜饮。
“王侍郎,你想如何处置这件事?”
“换句话说,什么时候告诉琅琊王?”
王谧眉头一跳,笑容就爬上了脸颊。
果然,在有头脑的人眼中,司马道子就是个祸害。
“当然是尽早通知殿下了,其实,公公不必担心,只要我们能把宫内宫外的势力都掌握住,就不怕琅琊王会不满意。”
摆在王谧他们面前的最重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大晋接班人如何确定。
司马曜有没有正经的接班人?
有!
公元383年,司马曜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儿子的!
但是,问题也就在这个儿子的身上。
公元396年,按照历史轨迹司马曜去世了,而那一年,他的长子司马德宗14岁了。
而现在,是公元383年的秋天!
司马德宗才只有一岁!
诸位都明白这局势有多么的紧迫了吧!
一个是还吃奶的孩子,一个是身强力壮,虎视眈眈的司马道子。
现在的局势远远赶不上396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司马德宗也有14岁了,在古代,这个年龄的孩子早就具备了很高的社会阅历,是名正言顺可以被拥立为新君的。
于是,那个时候,司马道子不满意侄子当皇帝,就算是反叛,地位上也站不稳,再加上手段拙劣,自然也就归为失败。
可是现在,不能排除朝廷里也有支持司马道子当皇帝的大臣,说不定这股势力还不小。
毕竟让一个一岁的孩子当皇帝,这件事确实很悬。
主少国疑。
这样一岁大的小娃娃上朝,还需要太后抱着呢!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傀儡?
不是被生母控制,就是被大臣们控制,总而言之是绝对不会有自我意识的。
这样的话,司马家的天下不就成了摆设,虽然他们一直都像摆设,但是相比司马曜年幼的儿子来说,司马道子显然是更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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