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2015——
仪式之间。
“【接受交易的恶魔只有许愿者可以看到，】”“妲己”侧身在默多克耳边轻声问道：“【但你应该也能？】”
“对。”默多克微微点头。
范海辛拍桌子那一下，冰蓝色波纹将桌椅重新勾勒的同时，一个和“妲己”一样具有丰富“颜色”的恶魔便出现在那张华丽的高背椅上。
两者的共同点都是“正常情况下看不到”，但“妲己”显然技高一筹。
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传说中的狐狸精玩文字游戏的时候，鉴于“兽”是一个群体而非个例，击杀其中某一个对根除“手合会”忍者的不死性毫无意义，他们原本的计划，“把恶魔叫出来然后直接开打”，已经作废，需要转而执行PnB。
“这个据点遭到‘超级英雄’的突袭，忍者们损失惨重，”范海辛把手按在那张羊皮纸上，神情狰狞：“无论是为了报复或自保，‘手合会’都需要获得更多的力量，提出你们的条件吧。”
基于这件仪式道具的特性，范海辛写下的内容是“想要见到名为‘兽’的恶魔”，直接开打的话，这句话没有什么作用，但如果出现意外，它随时可以解释为“求援”。
当然，鉴于恶魔是玩弄谎言和诡计的高手，如果对它们说谎很可能会被察觉，所以范海辛这番话的所有内容都是“事实”。
这处手合会的据点确实受到过突袭，损失惨重，只是没说这件事是自己做的罢了。
而最关键的地方在于，许多不合规矩的“宇宙魔神”和“维度之主”在地球投放力量时全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抓个现行，所以这个需要通过“仪式道具”同现实进行联系的“兽”之一族，一定无法在现实层面进行比较彻底的检查和确认。
而在场者有明确属于“手合会”的“高夫人”，和两个满身戾气，怎么看也不像“正派人士”的“打手”，这番说辞毫无漏洞且合情合理。
“【我非常同情你们的遭遇，】”自称凯尔·雷纳——不知是否是真名——的恶魔似乎没有察觉异常，摇晃着脑袋说道：“【但‘普通人也可以使用’和‘能够快速传播’的力量，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除非你们打算被‘至尊法师’盯上，届时我们将否认与手合会进行过任何交易。】”
这家伙是个新手，默多克做出判断。
无意义地表达“个体”的感情倾向，轻易暴露己方内部对交易细则的称呼和底线，对某个存在表现出畏惧，同时没有提出任何对达成一场交易有帮助的话题。
如果说这是为了让交易对象放松警惕而做出的表演，也属于用力过猛的那一类。
作为“蝙蝠侠”，他遇到过真正的恶魔和比恶魔更像恶魔的家伙，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会说：
哦！那听上去真是糟糕，我猜只能把普通人转化成不死忍者的小把戏已经不好用了？而我这里刚好有一些可以解决你们遇到的麻烦的好东西，“兽群”都不知道的那种哟，但是你们需要支付的代价可能会比预想中要高那么一，点，点，嘻嘻嘻
“……”默多克用力捏着额头，把眼前差点具象化的“小丑”擦掉，因为互相对抗多年而太过熟悉，以至于能轻易猜到那家伙在这种处境下会说出什么话。
这么说来，在漫画中因为杀掉小丑而变成“狂笑之蝠”的那个怪物，应该是在以自己的逻辑“模仿”小丑。
真是愚蠢。
和“蝙蝠侠总有计划”相对的，是“小丑总能做出出人预料的事”，即使自己同小丑进行过多次交锋，但每次发生事件后能猜到他下一步举动的次数仍然不超过30
“狂笑之蝠”通过假设“真正的小丑”面对其遇到的事情会做出什么反应来进行“模拟”，就意味着他可以100地预测“小丑”的行动。
呵，“能够精准预测小丑行为的蝙蝠侠”和“行为能够被蝙蝠侠精准预测的小丑”，这是什么天方夜谭里才会出现的人物？更勿论自以为将这两者“融合”得很好的“狂笑之蝠”了。
他只是一个既非蝙蝠侠亦非小丑的怪物而已，还统帅着更多自认为是蝙蝠侠的怪物。
“【哎呀呀】”“妲己”莫名感叹一声，还非常刻意地对着默多克后退半步：“【妾身有些后悔把你带来了，怎么会有人毫无征兆地‘顿悟’啊。】”
怎么？难道狐狸精都不会思考？
“【不会哦】”
对于这种痛快承认自己没脑子的举动，默多克竟然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虽然你蒙着眼，但话都写在脸上啦】”“妲己”愉快地说道。
“你以为我刚才在想‘难道她会读心’？”
“【难道不是吗？】”
出于不同的理由，默多克和“妲己”一同沉默下去，仪式大厅中，只有范海辛同恶魔谈判的声音在回响。
“——总之，‘手合会’需要比‘不死忍者’更强大的力量，不计代价，”范海辛说着：“如果你们怕被发现，可以附加条款，任何接受力量的手合会成员均无法将力量来源说出口。”
他假装“手合会”成员异常熟练，可能平时没少做类似的事，比如潜入可能存在吸血鬼的黑帮然后从内部把对方一网打尽之类。
“【我可以给你们一种新的，通过激发心中恶念强化力量的能力，作为黑帮，恶意一定不缺吧？】”恶魔如此说道：“【它的表现形式各不相同，且不会扩散影响普通人导致警觉，看上去更像是使用者通过某种方式同某个邪恶的宇宙魔神建立了联系后意外失控，而代价……】”
“代价无所谓，”范海辛挥手打断：“其他据点的‘不死忍者’应该还在崇拜你们，只要顺着信仰之线找过去就好。”
他刷刷刷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份新的契约递给恶魔，署名处则是几人之前就商量好的“高夫人（代）”。
现在，无论契约里有什么坑都与己方无关，唯一不确定的是“高夫人”这个代号是否有资格代替“手合会”签下这份契约。
“【那么，契约成立。】”恶魔拿起羊皮纸随便看了看，便从高背椅上消失了。
呵，担心是多余的，虽然他看上去不太聪明，但毕竟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