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城外,十几名少年正在围杀一头巨鼠,这样的猎物他们已经狩猎了十几次,只有最初的两三次失败,剩余十次全成功,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今,凭借越发矫健的身手和积累的经验,受伤次数再度接近零,最终只有两个人被蹭破点皮。
“辉哥,这次大赛,你肯定能拔得头筹,去瑶池当仙人。”
“是啊辉哥,你当了仙人,以后可一定要照顾我们啊。”
“你们行了,辉哥还有一家人要养活,况且仙人岂是这么容易当上的,别忘了长令家的大姐,到瑶池都十年了,得到的好东西她的家人都不够分,不过近两年她弟妹也先后进入瑶池,看来长令家很可能要成为黄土大户,未来的修炼世家啊!”
“修炼世家!六哥说的是真的吗?我听我爹说,这可是很厉害的大家族才能当的,有些修炼世家有好几万人呢,家宅都赶得上咱们黄土城了。”
为首的高大少年一边处理巨鼠身体,一边笑道:“如今黄土城人才辈出,我没什么信心,你们还是等谁拔得头筹再去巴结吧。”
正说笑间,突然十几个少年都不动了,也眼也不眨,就呆呆的立在原地,包括已经把刀捅进巨鼠毛皮里的高大少年辉哥,此刻似乎忘记了眼前重要的事,任由巨鼠珍贵的血液慢慢流淌。
这头巨鼠本来已经死了,可出奇的是,在少年们呆滞间,巨鼠死灰的双眼恍惚明亮起来,随后眼底充斥了憎恶的戾气,刹那布满血丝,整个眼球都变得赤红起来。
巨鼠体型突然膨胀,从野猪大小猛然增致公牛般壮硕,将之前一脚踏在它身上的辉哥推倒在地。
辉哥依然木讷,巨鼠则突然翻身,扭头就将辉哥脑袋一口咬掉。
紧接着,其余少年也在呆滞间,全被陷入疯狂般的巨鼠咬掉了脑袋。
嘴里咀嚼着少年头颅,巨鼠赤红的血眸里似乎清明了不少,目光略显贪婪的望向黄土城!
……
恍惚间,长令溪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顿时后怕道:“幸好用了符遁,若是逞强御剑,我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摔死了!”
长令溪如今已是芳龄十八的大姑娘了,在瑶池修炼的这些年沾惹了不少仙气,已非亭亭玉立可以赞美,而是有了三分仙姿卓越,放到凡尘,她就是天女下凡。
但在修炼界,还是位连剑都没能好好驾驭的雏鸽。
飞行的本事,只能依仗师门传承的符遁之术,而且是最基础的御空、避风、凝气三环符遁,没有防御力,速度上也要依赖环境,若是在曾经的太苍施展,还不如靠双腿奔走来得效率。
踏入修炼界十年里,长令溪也知道为何失神了,听闻是界临的关系,但具体界临是何她则不清楚,只知道受了界临力量影响,任何人,哪怕极上强者都无法抵抗从而陷入失神状。
不仅人,所有生灵皆如此,不然当真是凶险异常啊,毕竟瑶池附近的兽禽已经出妖了!
妖可是堪比飞星境的修士,目前长令溪只是无垢中期,如果失神,很容易被妖秒杀。
而若能全神贯注,凭借十年所学倒是能跟妖周旋一二,等瑶池救援。
不过长令溪并不想依靠瑶池,倒不是跟瑶池生疏,瑶池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她能为瑶池不顾性命,只是海棠进步太快了,瑶池附近的几头妖见了她跟见到鬼似的,躲都来不及。
一听到她的笑声,这些家伙就会吓得瑟瑟发抖。
反观自己,莫说妖,一些强大的凶兽凶鹰都打不过。
“咦,那是……怎么可能?”长令溪突然发现下方顷刻有异,操控符遁俯冲下去,落到地面时,她已经眉头大皱,眼里不自觉的有泪光闪烁。
一具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鲜血还在流淌,连蚊虫尚未来得及赶来。
他们应该是黄土城的人,年纪似乎不大,这样的孩子到这里,十有八九是狩猎,也是磨练。
狩猎死人在黄土城是常有的事,但这种情况绝无仅有。
如果他们死在凶兽利爪下,不会只有头颅消失,而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即使人再多,许多凶兽也能通过吼声召来同伴,独行的凶兽长令溪还没听说只吃头颅的。
通过留下的脚印线索,长令溪断定是巨鼠,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巨鼠落单是常识,但反杀这么多人,早就应该召集一大批巨鼠过来了,可从血脚印判断,它居然在杀人后往黄土城方向去了!
在瑶池里,长令溪也学习过凶兽异变的知识,但这种异变在普通凶兽中是亿万分之一,几千年都难见一头,而异变几率高的凶兽,通常是血脉关系,那些体内流淌了远古巨兽血液的凶兽,在某种情况下会激活血脉从而产生异变,实力会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增长。
不明确看的长令溪没有考虑多久,便拿出一块符牌,轻轻一挥,符牌上的符语化为流光飘出,形成三环符遁笼罩长令溪再度飞起,朝黄土城极速赶去。
而此刻黄土城外,数十名大汉正在跟一头巨鼠血战。
巨鼠体型宛如一头壮硕的公牛,横冲直撞间,大汉们不是被撞飞就是被践踏,骨断筋折,情况是异常的糟糕。
这些可都是闻讯赶来的老猎户,平日里这样的巨鼠虽极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可如此皮毛坚固,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速度更是快若奔雷的巨鼠,他们真没遇到过。
仅仅片刻间,就有四人折损在巨鼠攻击下,头颅都被咬掉了。
“这恐怕就是妖啊!我等根本无法对付,洪观主还没来吗?”
“才刚叫人去请了,现在怕是连道观还没见到。”
“这畜生太过凶猛,弓弩根本没用,该怎么办?”
“绳索,只能先用绳索将它捆住,捆不住也要托住它,若让这畜生到了城里,咱们的妻儿老小可就不保了!”
当即便有几名大汉拿出绳索,想寻找机会套住巨鼠,然而巨鼠十分精明,见到绳索后立刻开始胡乱的奔跑起来,许多绳索都套了一个空。
两名大汉被逼急了,相视一眼,一人抓住绳子一头,左右分开拉着绳索冲向巨鼠两侧,结果绳索刚到巨鼠面前,巨鼠突然张嘴一咬,但并没有咬断绳索,而是头颅一摆,左右两名大汉来不及撒手,就被绳索反拉倒地,右边的大汉没能站起来,头顶就是一黑,紧接着人事不知了!
巨鼠一口将大汉头颅咬掉,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正准备把另一名倒地的大汉头颅也一口咬掉时,上空一声娇喝响起,紧接着一缕光丝从天而降,将弩箭都射不穿的巨鼠头颅直接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