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鑫只是客气一下。
毕竟在乡下,到饭点了不留人吃饭,那是已经很没礼貌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冯曦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不只是他愣了,就连严爸都愣了,觉得这女孩子好像有些不太矜持。
严鑫提醒了冯曦一下:“你留在这里吃饭,你家里不会说你吧?”
冯曦道:“我爸妈今天不在家,去外公家了,外公家今天杀年猪,他们要明天才会回来。”
严鑫知道,她外公家也在这个镇,但是中间隔了好几个村子,走过去都要半天时间。
她一个人在家,回去了还得要一个人做饭,确实不如留在这里蹭一顿饭来得方便。
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便向严爸介绍了一下:“爸,她是咱们村六组的,叫冯曦,她哥跟我是同学,今年我跟他哥一起出去打工的,关系很好。”
冯曦也说道:“我这一次来是问一下我哥在外面打工的情况的。”
严爸有一些诧异:“你哥没回家过年?”
“没有。”冯曦表现得有一些失落。
严鑫解释:“她哥去未来老丈人家过年去了,要过完年后才会回来。”
说着还笑了一声。
冯曦忍不住向他飘了一个白眼。
严爸本来想着中午用早上的剩菜做火锅底料,然后再下点大白菜,父子俩就在火锅随便吃一顿就是了。
可这来了客人,就不能那么敷衍,于是说道:“你们聊吧,我去捞两条鲫鱼。”
昨天是儿子的对象上门,要隆重一些,所以捞了四条大鲫鱼,还有腊肉什么的。
今天留在这里吃饭的只是儿子同学的妹妹,属于普通的客人,荤菜必须要有,但是两条大鲫鱼就够了。
冯曦笑得很甜:“谢谢叔叔,麻烦叔叔了。”
过了一会儿,严爸就用网兜捞了两条大鲫鱼过来,冯曦没有继续坐着了,站了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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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歇着吧,这个我来做。”
严爸觉得这样不好,道:“你是客人,你就休息吧,我来做就是了。”
冯曦很坚持:“还是我来做吧,要不我就成了一个蹭饭的了。”
严鑫也支持冯曦:“爸,你就歇着吧,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这个也不是说多心疼他爸,主要还是厨艺的问题。
冯曦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做饭做菜,厨艺上面,甩了他爸好几条街。
冯曦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一边说一边就找了个网盆将两条鱼装进了网盆,找到菜刀就开始干活了,熟练得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严爸也只能歇着,心里还挺感慨的:“都说现在的女孩子娇生惯养的,看起来也不像啊,昨天来的那个,还有今天的这个,都会主动的来做饭,而且看上去就是经常做饭的那种。”
冯曦处理鲫鱼的那个熟练程度,就让严爸汗颜,那还真不是一个层次的。
人家可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跟昨天一样,一个掌勺,一个烧火。
烧火的还是严鑫,只不过掌勺的变成了冯曦。
冯曦从拿着菜刀的那一刹那开始,就进入到了主妇模式。
不只是自己动手,还指挥着严鑫拿这拿那。
一会儿:“严鑫,给我洗几根蒜苗,我要用!”
一会儿:“严鑫,油盐放在哪里,给我找出来。”
一会儿:“严鑫,把酱油拿出来。”
一会儿:“严鑫,家里有醋吗?”
拿起菜刀的那一刻,她就成了厨房里当之无愧的王者,又称,家庭主妇。
严鑫配合归配合,心里却有一些疑惑:
“这一幕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她一做饭就颐指气使的习惯,是在这个时候就养成了的吗?”
有上辈子配合的经验,倒也能够应付得过来。
一边煮饭,一边做菜,还将破铁锅里面的炭火移到了小铁炉里面,另用一个小锅把早上吃剩下的剩菜倒里面,再加点水,加上大白菜,整成了一个小火锅。
饭煮熟的时候,菜也就做好了。
严鑫尝了一口,那味道太熟悉了,就是前妻的味道。
恍忽间,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
严爸对冯曦的厨艺又是一番夸赞,把昨天用在肖诗语身上的褒义词又拿出来,用在了冯曦的身上。
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掌握的词汇有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浅显,直白,毫无新意。
可以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吃完饭后,冯曦又主动的收拾碗快,拦都拦不住。
饭后冯曦也没有马上离开,又就着火向严鑫问起了冯晨打工的事情。
严爸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样的话题他参与不了,还是去别人家烤火,聊一聊来年种地的那些事情。
严鑫把他所了解的一些东西说给了冯曦听,有包工头想要卷走工程款跑人的事情,讲到了是怎么被他发现的,然后告诉了冯晨,他们又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也提到了冯晨的师父兼未来老丈人已经得到了工地上大部分工人的支持,和建筑公司也谈好了,没意外的话,过完年再开工,就是新的包工头了。
跟着这么一个师父,冯晨大有前途。
这些应该是冯晨跟家里说过的,所以冯曦听的时候,脸上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当严鑫讲到冯晨经常跟着他师父一起出去接私活,工地的工钱之外,还挣了两三千块钱的私活钱,冯曦就忿忿不平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幸亏找你问了!”
严鑫一愣:“他没有说过吗?”
“没有说过!”冯曦道,“一个字的内容都没有透露过!”
严鑫暗自高兴,笑着说道:“那可能他是想存点私房钱吧。”
“怎么可以这样呢?”冯曦道,“现在家里还欠了两三万块钱的债,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应该把自己挣的钱都拿出来还债吗?还存私房钱,那简直太不像话了!”
严鑫忍不住说道:“男人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存一点私房钱还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不是也存了私房钱吗?”
“那不一样,”冯曦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是儿子,我是女儿,家里的一切都是要给他的,他也应该承担这样的义务。我一直都是个被嫌弃的对象,出嫁了就是个外人,当然要为自己考虑。”
严鑫竖起了大拇指:“你说得太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