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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赵宋的龙兴之地,由佐命出面拯救?

“嘎嘎!”“这大雁好灵性啊,一点都不怕,难道知道我们不会炖它?”燕京新娘子的宅中,奠雁礼顺利地进行着。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大婚时以雁为礼,象征新婚夫妇阴阳和顺,忠贞专一,是很好的祝福。这是古礼,每个朝代都可以加入,但大雁不是那么好找,所以有时候会用鹅、鸭甚至木头凋刻一只来替代,毕竟活的大雁往往不太配合,折腾起来也是令人头疼。不过这次的大雁十分乖巧,以致于女方的宾客啧啧称奇,王氏更是大喜过望,觉得是上天预兆,女儿的婚姻要幸福美满!而奠雁礼行完,李清照特髻凤冠,深绿长裙,翠眉衣装,盈盈拜下,辞别父母。见到女儿将要嫁做人妇,李格非的语气里带着些颤抖:“去了夫家,孝顺公婆,夫妻和睦,戒之勉之,夙夜不违!”李清照眼眶大红,连连应道:“女儿知道!女儿知道!”头上遮了蔽膝,也就是大红盖头,新娘子家的仪式终于正式结束,李清照坐上大红花轿,只听得门口的炮竹声与迎亲队伍的喜乐声混在一起,还有两侧的欢呼雀跃,既是忐忑,又满是期待。她是第一次坐轿子,因为轿子在这个年代几乎没人用,年轻人骑马,体弱多病的老年人坐马车,那种以人为畜,不坐轿子就走不了路的官员老爷,只会在明清出现。不过花轿是结婚时的喜庆之用,又是不同,抬着花轿的轿夫也显然早有练习,一路上如履平地,稳得轿内的李清照都感受不到什么颠簸,忐忑渐渐消散,只剩下满腔的欢喜。不知不觉中,花轿到了新郎家门口,却还不是下去的时候,因为要“拦门”。小燕青从乐队里面跳了出来,笑吟吟地拱手,口齿伶俐的清脆声音传遍四方:“仙娥缥缈下人寰,迟尺荣归洞府间。今日门阑多喜色,话箱利市不许悭。”“噢!噢!”众人起哄。你娶的媳妇这么漂亮,马上就要进入你的家门,这喜气让大家都沾沾,可不许吝啬哦!有文化版本的讨红包。李彦笑着点点头,作为迎亲傧相的高求,立刻大声回应道:“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欲望诸亲聊阔略,勿烦介绍久劳心。”没得说,给给给!安道全、蒋敬等人一起发红包,还将谷子、豆子、糖果、铜钱撒到门外,让围观的孩子们争抢。这也是有说法的,根据文人笔记《事物纪原》记载,成婚当天,门口会有三煞拦阻新娘,分别是乌鸡、青羊、青牛三种动物变成的神煞,鸡吃五谷,牛羊吃草,所以汉唐古人娶亲,撒的是谷物和草料,但谷物尚可,草料就太寒酸了,所以到了宋朝,改撒豆谷、糖果和铜钱,演变到后世的婚礼,就是撒喜糖。“拦门”和“撒谷豆”完成后,新娘的花檐子才正式落轿,地面上已经铺好了青毡花席,直引进家里大门。李清照深吸一口气,走下轿子,在毡席上往前不紧不慢地走着。每走一段,身后就会有人把踏过的毡席拾起来,小跑着继续往前铺,这个仪式叫“转席”,要保证新娘子从花轿走进室内,一路上都脚不沾地。不过途中还有“阻扰”,从狮子骢背上拆下来的马鞍放在门槛上,这就是“跨马鞍”。新娘跨马鞍,一世保平安,唐宋都很流行的“跨马鞍,过平秤,坐富贵”之礼,讲白了都是谐音梗,“鞍”对应“安”,过平秤则取“平”之意,两者相合,以祈平安。等跨过了马鞍平秤后,李清照入了中门,室内当中悬帐,这就是“坐虚帐”,又叫“坐富贵”。到了这里,新娘就可以暂时休息,等待正式的婚礼仪式到来了。下面的礼节,又转回新郎李彦这边。简单地概括,在北宋把娘子迎回家的过程,需要经过“起檐子、拦门、撒谷豆、转席、跨马鞍、坐富贵、高坐、利市缴门”。前面都已经完成,到了近来相当盛行的“上高坐”之礼。此时李彦来到中堂,只见堂中放着一张床榻,床榻上面再放一把椅子,这就是“高座”。他作为新郎,要坐在高座上,众人斟酒请新郎下来,正是“凡婚家举族内外姻亲与其男女宾客,堂上堂下竦立而视者,惟婿‘上高’坐为盛礼尔”。李彦不太理解这个礼节的用意,但相比起唐朝的“弄女婿”,也就是女婿要挨一顿揍的礼仪,这个已经算很好了。毕竟他敢挨,别人还不见得敢打,弄得挺尴尬,这又何必呢?而现在“上高坐”,就到了众兄弟熟悉的环节了,喝酒!一个个宾客围了上来,李彦眼神略带放空,一杯杯下肚,周围时不时传来叫好声:“恭喜恭喜!”“兄长海量!”“总教头好样的!”大部分宾客都讲究一个度,也有喝上头的,比如史文恭和秦明,捧着大碗就过来了,一坛坛“复燕云”满上,李彦豪爽地也上大碗。真劲护身,拼酒量谁又怕谁!酒桌上较劲拼酒,无疑是糟粕,但大喜的日子来者不拒,顿时赢得满堂喝彩。相比起里面开心祝福的,最外围被放进来的燕京百姓里面,则有几个视线鬼祟,并不在新郎身上,反倒细细观察每一位宾客。“乡军统领卢俊义、花荣……乡军参赞朱武、吴用……大名府知府蔡京……梁山寨主丁润……辞官归隐的高求……都齐了!”“不是故布疑阵,这些人确实是来贺喜的!”当确定位于现场的重要人物一个都不少,那几个人立刻向后退去,心中颇有些紧张。令他们如蒙大赦的是,婚礼的戒备终究没有平常森严,他们藏在百姓堆里十分隐秘,那位如今令四方谍细闻风丧胆的时迁,都没有发现踪迹。而出了府邸,跑得最快的一人迅速闪进了旁边的小巷内,燃起张仙交托的符箓,眼中现出狂热:“仙君大业可成矣!”……“拿下应天府,夺取山东,贫道大业方可成矣!”“但风魔道兵……怎会出事呢……?”张仙看到手中的子母符化作灰尽消散,紧锁的眉头终于散开了些,又没有完全散。风魔道兵是他麾下最强的一支部曲,虽然只有数百人,却能够做到数千乃至上万人都办不到的事情,每每当成尖刀突入敌阵,无往而不利,结果在进攻山东的关键时刻,竟直接失踪!这迎头一棒打得他猝不及防,所幸如今派入燕云的谍细,确定了梁山泊众人确实去参加婚礼,如果单单是应付官军,那么自己的其他手下,是否能应付这个场面?正自犹豫,旁边有一人禀告:“仙君宽心,应天府内防御空虚,知府贾政庸碌,排挤武夫,反倒任命一个桉犯杨志为将。此人立功心切,练军手段残酷,部下多有不服,不得已间率军出城迎战,这等官兵不足为虑,只要没有梁山救援,应天府定能被仙军速速下达!”说话之人,正是孙二娘的父亲,张青的岳丈,“山夜叉”孙元。他早早就投靠了张仙,并且依靠自己的江湖人脉,为这位重童道人拉来了不少支持者,此番又深入山东查探情报,可谓左膀右臂。对于这位心腹的判断,张仙予以采纳,不过失去了风魔道兵,心中总不安稳,想了想道:“此番应天府之役至关重要,烦请孙将军入府,里应外合,此番大功,本君铭记于心!”听到将军的称呼,想到这番功绩的回报,孙元心头一喜,重重抱拳:“是!”眼见孙元带着一众江湖好手,往应天府内而去,张仙不再迟疑,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军:“赵宋无道,全军出击,夺取都城!”“乌合之众,便是十万,我杨志又有何惧之?”应天府前,杨志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五千军容相对整齐的厢军。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贼军,不仅毫无惧意,反倒是哈哈大笑,脸上的青色疤痕都透出几分不屑。自从半年多前,被那大逆“左命”生擒,事后关胜和呼延灼只是贬官,唯独他险些获罪流放,好不容易散尽家财,将家传宝刀都卖了,才保住官位,但也难以再得升官。此番受到应天府知府看重,终于有了迎敌的机会,他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这位杨家将后人不会令祖上蒙羞!不过别看嘴上对于来犯的贼人不屑一顾,实际上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杨志很清楚这群应天府驻兵的军纪,到底有多么败坏,和贼军一样,都是乌合之众。幸好他日日鞭笞,勉强勒令军士操练,如今才有了这番阵势,否则的话,恐怕真的要不敌这群贼子……正因为如此,杨志才要贬低敌人,鼓舞士气,然而任由他如何大笑,身后的目光都是麻木而畏缩,无可奈何之下,他干脆拍马而出,来到阵前高呼:“杨志在此,贼人谁敢上前与我一战?”“仙君,我愿往!”“末将愿往!”眼见杨志嚣张,张仙麾下的将领顿时请命,但张仙想到孙元对于这个将领的评价,却是摇头道:“区区莽夫,不必与之阵前斗将,只待天军过处,将敌众摧枯拉朽地击败便可!”说罢这位重童道人从背上挈出一口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顿时间,那宝剑尖端流转出辉光,扩散全场,使得身后的两万军士好似沐浴在金光中,如同神兵天降。同时一道黑气卷出,自半空呼啸而过,一时间飞沙走石,撼天摇地,朝着应天府刮了过去。这显然是风魔道兵的咒法,但在擅长左道之术的张仙使来,声势更加惊人。“仙人!仙人!”“那位张仙君真是仙人下凡!”迎着那铺天盖地的狂风,应天府官兵立刻骚乱起来,阵形瞬间松散,靠后的官兵甚至掉头就往城池的方向跑去。“那是妖法幻术,不要乱,放箭射杀贼人……原地列阵!原地列阵!”杨志见了勃然变色,立刻拍马而回,对着麾下呵斥,那狰狞的面孔,恨不得手中有一条鞭子,再度啪啪抽下。可惜无论他如何放声狂吼,都已经无力挽回败局了。当黑风刮至,别说寻常的官军,连被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卫,都开始溃散奔逃。“啊——!”一时间四周都是马匹乱撺,狼狈奔逃,互相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那狂风的威力其实平平,但宋军这般互相践踏,不知死伤多少。“不!难道我杨某终将令祖上蒙羞么?”杨志惨然地看着这一幕,区区一场妖风,数十日的操练心血就毁于一旦,他背后的应天府也即将沦陷,这次却再也没有家传宝刀可以卖了……四周昏天黑地,他甚至有种自刎谢罪的冲动,但终究不是那般软弱之辈,一拍马匹,朝应天府内冲去。“大宋的龙兴之地,绝不能丢,誓与城池共存亡!”这里是大宋四座都城里的南京,地处河南商丘,原名为宋州,也就是赵匡胤发迹的“宋”,也是赵宋国号的“宋”,货真价实的龙兴之地。这样的地方一旦被反贼攻下,赵宋皇室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威望,又要受到沉重的打击!可当杨志刚刚入城,一颗心就深深地沉了下去。因为城内的军民慌乱成一片,以孙元为首的江湖中人,正在四处放火,引得一片混乱。百姓奔逃倒也罢了,关键是那些本来应该据险而守的士兵,都没有将领指挥,同样在慌乱逃窜。这样的军队,别说他舍去一条性命,就算是十条一百条,也是根本抵挡不住张仙军队的进逼了。“完了么?”正当杨志眼神里浮现出深深的绝望之际,一个江湖子的尸体被重重地丢上大街,鲜血溅起的同时,宽袍大袖的身影飘然而出,身后跟着数百形貌奇特的精锐士卒。杨志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所过之处,将杀人放火者一一收拾,张了张嘴,呻吟地道出那个令无数官兵为之颤栗的名字:“‘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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