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正文卷第七百一十五章不是谁都有资格对我纳头便拜的“这车队,真是好肥羊啊!”
“看那些女眷,显是大户人家的,抢上山做压寨娘子,美得很!”
“三当家,那些押护的镖师,竖的是京中御拳馆的旗……”
“周总教头的面子么……嘁!”
官道旁边的林中,数道身影趴伏着,贪婪的目光聚在长长的车队上,反复打量。
距此西北十数里外,有一地名白沙坞。
在水边建筑的停船之处,可称为坞,同样的,防卫用的小堡也是坞。
这白沙坞就是后者,乃是一个堡寨,围以土墙木栅的据守点,曾经多次打退官兵围剿,威震河北绿林,向来是通往大名府路上的一道关键阻碍。
这群窥视者,正是来自白沙坞的强人,为首一位双目细长,一身青袍的汉子,正是三头领“青竹蛇”柳林。
瞧着御拳馆的大旗,他有些忌惮,但看着这支长长的车队,又舔了舔嘴唇,唤来两个腿脚快的手下:“你速速回寨中,通知大当家和二当家,吞了这头肥羊,足以让弟兄们再乐呵一月!”
“好嘞!”
两个强人喜笑颜开,一溜烟跑了没影。
但还是有位长相略显清秀,作书生打扮的手下提出异议:“三当家,这御拳馆的周总教头,一向威名远播,各路好汉都要卖他几分颜面,我们是不是要些钱财,相安无事得为好?”
柳林迟疑了下,按照道上的规矩,确实该这么办,但他仔细观察过了,相比起车队的财物,镖师的数目显然不够,再想到近来道上听到的消息,咬牙道:“无妨,御拳馆怕是自顾不暇了!”
在场的都是寨里的心腹,他说话也就没了顾忌:“御拳馆之前被官府盯上,不死也脱了层皮,周侗那老物还不知能活几年,怕他作甚?”
书生却低声道:“可小生之前探查消息,林二郎也要来河北,与周总教头更是相交莫逆,这车队会不会是那位的?”
柳林神情顿时郑重起来:“‘全义勇’林冲?”
如果说周侗年岁已大,随着新帝登基,御拳馆在京师内也施展不开拳脚,远没有先帝在位时那么风光,那么近来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尤其是京师附近风头最盛的,无疑就是林冲。
其人种种事迹,显示出了江湖好汉最敬佩的义气,又有万夫不当之勇,渐渐的便有了这个外号。
再看看自己的“青竹蛇”,专门用来形容狠毒如蛇,这差距未免过大,柳林十分羡慕嫉妒恨。
恨完之后,这位三当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周侗长年累月的威望,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得罪,如果再加上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林冲,这笔买卖就不好做了,心头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开始发火道:“你刚刚为何不说,等小四子他们都去了,才来聒噪?”
书生知道这位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目露惊惧,赶忙拜下:“请三当家息怒,小生有一计,或可一举数得!”
柳林瞪眼道:“说!”
书生赶忙道:“三当家还记得之前妄图攻击我们堡寨的贼军么?”
柳林眉头扬起:“从安利军中逃出的?当然记得,他们至今还未放弃,这些可恨的丘八,比我们可贪多了!”
书生献策:“既如此,何不将兵匪引过来,与车队的镖师相争,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趁势杀出!”
“到时候便是不能完全吞了这支车队,也能得了大量的财物,还可落得个相救的美名,让林冲和御拳馆心生感激!”
“好!”
柳林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夸赞道:“秦秀才,关键时候,还是你们读书人有法子啊!”
秦秀才谦虚地道:“是小生的先生教的好!”
柳林笑着摆摆手:“晓得,晓得,你都向我们兄弟引荐过了好多次那位先生了,人也请来了,只可惜他留在寨中,也没有投靠我白沙坞之心啊!”
秦秀才叹道:“先生还是想要科举高中,以他的才学智计,若不是朝廷昏聩,取仕不公,早该高中状元了……”
脑海里正浮现出进士游街的风光,深恨自己为何不是其中一员,秦秀才突然感到脖子处有一股凉风吹过,光天化日之下,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感。
他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己穿的少了,裹了裹衣服,然后发现四周的每个人都有了类似的动作,甚至就连一向勇武过人的头领柳林,都紧了紧衣衫。
“哥哥,这个标记,实在太奇妙了!”
与此同时,车队边上,花荣目光如电,看向林中。
刚刚李彦在他的眼前轻轻拂过,他的视线里顿时出现了一排特殊的标记。
每个都是绿色的头颅,毒蛇在骷髅口中盘旋进出,看上去醒目震撼,将下方的匪贼们标志得清清楚楚。
听着花荣的赞叹,小试牛刀的李彦微笑道:“这是一门小法术,名为灵印术,可以将视线所及内的敌人,引动少量的天地元力,加以标记,方便追踪。”
这门法术不难,但想要扩大距离,锁定多个目标,之前李彦是办不到的,只能在百米内标记单个,那就没了实战的意义。
现在则是信手拈来,甚至促狭之心升起,再加上颜色,整得跟黑魔标记似的……
你还说自己不是那个人?
这么明显的标记,对于花荣这种神射手来说,就像是射固定的靶子一般,简单得毫无挑战性:“兄长,我去拿下他们吧!”
李彦道:“这群贼子只是前哨,并非全部,后面还会有大部队的,对于王镖头的建议,你怎么看?”
花荣显然早有思虑:“这么长的车队,若是真的被贼人冲击,仅凭我们的人手,确实难以照顾周全,但若是施与钱财,且不说接下来还有好多贼窝,都要打点,如此为之也是助长了贼人的气焰,我是不愿的!”
李彦道:“所以你也赞同先下手为强?”
花荣重重点头,然后露出期待之色。
李彦微笑:“我与你所想的一样,不过接下来动手时,要注意些,别让那些匪贼用江湖名声拖延……”
花荣顿时想起来了,眉头微皱:“哥哥如今在江湖中深受敬仰,这些人若是抬出这点,笑脸相迎,纳头拜下,确实难办。”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对你敬仰非常,你却直接举起屠刀,那名声就臭了,沦为朝廷走狗。
李彦却不在乎,不是谁都有资格对他纳头便拜的:“我不喜欢那些江湖匪号,更不喜绿林名声。”
“仗义每多屠狗辈,绿林里面有没有真正的好汉?肯定有!但这里面绝大部分的,还是传统的强盗匪贼,杀人放火,奸淫辱掠,无恶不作。”
“不能只着眼于最突出的几个所谓好汉,就对那更多的贼人视而不见,更不能被他们捧一捧,就受制于所谓的江湖名声,不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接受过书院教育后,花荣深以为然:“哥哥所言极是,我先跟迁哥儿去查探一下贼匪的情况,以便一网打尽!”
李彦点点头,花荣策马向着时迁那边而去,不多时两匹快马离队,向着前方而去。
车队里的大部分人对此一无所知,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知道大战将即。
镖头王四立刻召集镖师,仔细吩咐后,才来到李彦面前:“林公子,我们已经准备妥当,还望林公子安抚女眷,让他们不要惊慌。”
李彦很欣赏这位的职业素养,提出人情过关的办法,但眼见自己这位雇主不乐意,也不再多言,立刻转为备战状态,开口道:“王镖头,来犯者很可能是白沙坞。”
王四并不奇怪:“白沙坞距此最近,那群强人固然凶狠,我们可以抵挡。”
李彦又问:“如果加上出自安利军的兵匪呢?”
王四的脸色变了:“此言当真?此事非同小可,兵匪不比白沙坞,他们剿贼无力,祸害起地方来,却是极为凶残,如果被这群匪贼盯上,到时候就是一场生死恶战了!”
李彦道:“也是收到了兵匪在附近流窜的消息,谨慎起见,不得不防。”
王四眉头拧起,叹了口气:“确实不得不防,这群兵匪更熟悉官道,劫掠村落满足不了他们,就会在官道附近蹲守,我派人先去查探一二吧!”
很快两位镖师换了装束,也策马飞奔出去。
趁着这段时间,李彦来到了母亲李氏的马车中。
其实他知道,那群匪贼应该能提前解决,但必要的通知还是要给到的,让上下都有个准备,毕竟沿途的贼窝不止一个白沙坞。
进了车厢,发现婢女正在服侍,李氏在京中生活久了,不怎么外出,对于这种舟车颠簸,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李彦取出针来,轻施几针,李氏立刻觉得胸口的气闷减轻了许多,拍了拍他的手:“二郎,我没事的,你要顾着整个车队,不必常常来此。”
李彦说了几句应有的孝道话,再通知道:“母亲,接下来沿途可能有些匪类,女眷这块还望你能帮我安抚下人心,不至于让她们太过慌乱。”
李氏闻言眉头紧皱:“这世道何时变得这么乱,官道也能遇匪么?”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慌乱,强调道:“若是真的遇上匪贼,你一定要将你表妹一家保护好,她们是信任我们,才一起上路,必须优先顾及安全,不能被贼匪所伤!”
李彦道:“请母亲放心,我会护好所有人的。”
出了马车,他想到了那位虽然可以称呼表妹,但也仅仅是同族关系的李清照,望向那边的马车。
以李彦如今的五感,可以窥探许多事情,不过平日里他是屏蔽掉大部分信息的,对于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反正对他稍有敌意的,都能立刻感应。
此时有针对性的锁定,才听到车厢里有两道呼吸声,还有静静翻书的声音。
才女在一起,果然就是用功,李彦暗暗点头,然后策马来到了李格非的夫人王氏的马车前。
这位就不方便进去了,在马车外通知了情况,王氏听了后,语气虽有波动,但并没有过于紧张:“多谢二郎相告,我们有家丁,可以抵御一二,如今世道不平,还要多多依仗你们的勇武和镖师的护卫了。”
李彦心想不愧是宰相的孙女,确实有大家气度,安抚工作完成,正准备正式出手,就见王四策马上前,喜不自禁地道:“林公子,那群兵匪霉运当头,正好碰上与白沙坞出来的匪贼,两伙人先厮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