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村长不话，只沉默思量着什么。<br/><br/> 何大仓急道：“爹，你咋不话？难道您想瞒着不？”<br/><br/> 何村长道：“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不是今都十一了，没几就是中秋节，这时候把事情出去，节都过不好。等八月十六咱们再去大富家，把这事儿告诉他。”<br/><br/> 何大仓觉得自家老爹得对，大过节的给人这种丑事，确实挺糟心的：“成，那就等到十六的时候再。”<br/><br/> 何金生却是等不了，他道：“爷爷，咱家明去给先生家送节礼的时候，您给先生，我以后不再到万家私塾上学了……”<br/><br/> 何村长：“这，咱家可是交了一年的束修跟笔墨钱，要是退学，束修跟笔墨钱可是不湍，还要给万家一份厚礼做赔。”<br/><br/> 在万家私塾念书，每年要交笔墨费，是一起买笔墨纸会便宜些，可也没见便宜多少。<br/><br/> 何金生却是死也不愿意去万家私塾念书：“……万师兄做出这样的丑事，在，在后院里就这般肆无忌惮，孙儿不信先生不知道……孙儿不愿意跟着这样的先生念书……”<br/><br/> 句不好听的，这样的先生能教出什么好学生？<br/><br/> 他不想自己被教成万礼方那样，无德无修！<br/><br/> 何村长还是很为难：“咱们镇上除了尚秀才以外，学问最好的只有万秀才，尚秀才家不缺钱，不收外人做学生，你要是退学了，还能去哪里念书？你明年可怎么下场科考？”<br/><br/> 何金生坚定的道：“爷爷，孙儿会在家自学，请您帮我把学给退了吧，万家私塾孙儿是不会再去的。”<br/><br/> 多去一次他都觉得恶心！<br/><br/> 何村长是最疼这个长孙的，见他实在不愿意去万家私塾念书，只能点头作罢：“成，爷爷答应你。”<br/><br/> 第二，何大仓没有出摊，而是备下厚礼，跟着何村长去了万家私塾，跟万秀才了何金生要退学的事儿。<br/><br/> 用的理由还算给万家面子，是何金生病了，要休养一段时日，无法上学。<br/><br/> 万秀才并不相信，觉得何金生是记恨他让他做下人活计，故意找理由退学，是气得差点砸了砚台：“既然何金生病得这般严重，连学都上不了，那我也不好让他来上学，想退就退吧。只是要是这辈子考不上功名，可别来怨我。”<br/><br/> 这话得，何大仓差点忍不住要打万秀才，真真没见过这样的先生，一句话，又是诅咒他家金生病重，又是诅咒他家金生考不上功名的，心肠咋这般歹毒！<br/><br/> 何村长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可万秀才毕竟是个秀才，他家金生科考还要人家作保的，不好撕破脸皮，只能赔着笑脸，一通道歉后，赶紧回家。<br/><br/> 何大仓回来的路上一直在骂万秀才家，回到村里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冲去顾大富家，把万家的丑事告诉顾大富。<br/><br/> 顾大富家并不知道万礼方跟倪蕊娘的事儿，正在家里给万家准备节礼。<br/><br/> 顾大富家近来都是借钱过日子，陈氏心疼钱，可念着顾玉梅是家里唯一的姑娘，还是给万家准备了不错的节礼，半匹棉布、两只烤鸭、两斤荤卤、五斤素卤、一篮子豆渣饼、一篮子香豆干跟油豆腐，还有自家做的六个月团。<br/><br/> 可就是这样一份节礼，十三那送到万家的时候，还被倪氏在背地里大骂了一番。<br/><br/> 倪氏指着那半匹棉布，沉着一张脸道：“家里六口人呢，就送半匹棉布，够给谁做衣服的？还有那顾玉梅，怎么做人儿媳妇的？这都定亲了，过节也不知道给家里人送几双鞋，真是不懂事。”<br/><br/> 倪蕊娘给倪氏捶背，宽慰道：“姑姑，顾玉梅不懂事儿，等她进门后您慢慢教就是。您是秀才娘子，定能把一个农家丫头教成大家闺秀。”<br/><br/> 倪氏听罢，非但没有气顺，反而骂道：“果然是个乡下丫头，不懂事儿，哪里有我们蕊娘会话。”<br/><br/> 倪蕊娘笑道：“蕊娘会话，那都是姑姑教的好。”<br/><br/> 倪蕊娘奉承着倪氏，瞅了两只烤鸭跟荤卤一眼，咽咽口水后，突然：“呕！”<br/><br/> “蕊娘，蕊娘你这是……诶哟，你这是孕吐了。”倪氏高忻不行，扶着倪蕊娘道：“你快坐下，可别累坏我大孙子。”<br/><br/> “呕！”倪蕊娘一边捂着口鼻干呕着，一边指着篮子里的烤鸭、荤卤道：“姑姑，这东西我闻不得，不如送回倪家去吧。”<br/><br/> 倪氏根本没想过倪蕊娘是装的，见她一直干呕，立刻道：“成成成，既然我大孙子闻不得这味，我这就让倪老栋把烤鸭跟卤味送到倪家去。”<br/><br/> 因此，当万秀才跟万礼方回到后院，看见顾大富家送来的节礼时，是差点没气死。<br/><br/> 这送的都是啥东西？全是素的，连点荤腥也没有，果然是骗子，家里穷得叮当响！<br/><br/> ……<br/><br/> 顾大富家根本不知道自家借钱买来的节礼，最后有大半都送去了倪蕊娘家，而他家还因此被万秀才父子大骂了一通。<br/><br/> 今已经是十三，顾锦里这几一直在忙着做祛疤膏。<br/><br/> 这回的祛疤膏跟先前不同，要增香，她试做了三回，做了三盒味道奇怪的祛疤膏后，才最终把香味祛疤膏做好。<br/><br/> 如今正在用泥炉熬煮着新的祛疤膏。<br/><br/> “二姐，味道香香的，比山里的花还要香。”程哥儿蹲在一旁，一边给泥炉看火，一边看着铜锅里的淡红色药泥问道：“二姐，这种也是祛疤膏吗？跟上次的灰泥泥不一样呢，能祛疤吗？”<br/><br/> 不会做砸吧？<br/><br/> 顾锦绣在旁边给顾锦里筛着药材碎：“你不是最相信你二姐吗？这回不信了？”<br/><br/> 程哥儿道：“信啊，可二姐做的药膏膏跟上回不一样，这个药膏膏好看，还贵，我是担心二姐做砸了，会赔本。”<br/><br/> 顾锦里搅拌着铜锅里的药泥，瞅了一眼顾锦程：“我才不会亏本，这些药材都是吴姑姑送的，做砸了也是吴姑姑亏。”<br/><br/> 可是……<br/><br/> “做砸了不要赔钱吗？”程哥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你别骗我的样子，历来做砸东西都是要赔钱的。<br/><br/> 顾锦里被问得噎住，拿过一旁的捣药杆敲了一下程哥儿的脑袋：“你就盼着我赔钱是不是？会不会好听话？再敢气我，明不给你做新月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