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西厢房,贾家。
回到屋子里,贾东旭郁郁寡欢,鞋子一脱,直接往炕上一趟,半天不说一句话。
看院里议论纷纷的架势,少不得还得传几天,这回算是丢了大脸了。
贾张氏见儿子的闷闷不乐的样子,当即宽慰道:“东旭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院里的人你也知道,都是些长舌妇,等他们议论个两天,没了新鲜感,也就不记得了,不用放在心上。”
“您说得倒是轻巧,现在他们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贾东旭越想越难过,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装鸵鸟了。
贾张氏看儿子这样,心里也难过,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秦淮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起身去做饭,折腾了一早上了,一家人都饿了。
忽然,贾张氏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便拍了拍贾东旭,道:“东旭啊,你说咱们家去买台缝纫机怎么样,缝纫机一买回来,什么长舌妇都闭嘴了,谁还敢笑话咱们家?”
贾东旭听了,把头上的被子一掀,疑问道:“缝纫机?咱们家哪有票啊?”
贾张氏笑着提醒道:“你师傅易中海考过八级工的时候,厂里不是奖励了一张缝纫机票吗?他们两口子又不用,你去要过来不就得了。”
一万多号职工的轧钢厂八级工拢共也就五个不到,易中海考过八级工的时候,厂里为表重视和鼓励,专门奖励了一张缝纫机票,那会儿她就惦记上了,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好开口,当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这...”
贾东旭闻言,仔细盘算了一番,越想越觉得可行。
“行,吃完饭我去找我师父说说,反正他们两口子也用不着,以后我再好好孝敬他就是了。”
贾张氏笑道:“对咯,等缝纫机买回来,我看谁还敢多嘴,羡慕不死他们!”
“对,老早我就想买了,等买回来,这院里除了李卫国家,谁家比的上我们?”贾东旭越想越兴奋,当下就下定了决心。
整个院子除了李卫国备齐了三转一响中的三大件,其他家一件都没有。
现在工业卷还没发行,普通老百姓想获得这些稀罕的票是很难的,就连原剧中最先买自行车、买收音机的三大爷也是等到61年工业卷发行后才买的。
现在嘛,除了一大爷易中海机缘巧合得了一张缝纫机票,其他人就没听说谁得过三转一响的票。
一旁的秦淮如听见自己男人要买缝纫机,也是很高兴,三转一响,多大的名头啊。
本来她嫁进城里,就是十里八乡嫁得最好的几个了,要是再买了缝纫机,那得羡慕死多少人啊。
“一台缝纫机多少钱呀,会不会很贵?”秦淮如问道。
贾东旭笑了笑,豪气道:“不贵,也就一百多块,咱家攒了好几百了,足够。再说了,我现在是三级工,一个月四十二块,攒几个月也就回来了,不算什么。”
贾张氏点头附和道:“对对对,等买了缝纫机,谁不羡慕咱们家,哈哈哈。”
.........
贾家也算雷厉风行,吃过午饭后,就立马找到了一大爷。
贾东旭把事情一说,一大爷琢磨了一下,便同意了。
一张缝纫机票放到黑市,起码值二三十块钱,算上早上一大爷捞人出的钱和票,差不多都六十多块了都。
没办法,谁让贾东旭是他徒弟呢,以后养老的事儿可都指着他了,这些年来,投入了这么多,沉没成本太高,他也不想因为一张票就疏远了跟徒弟的关系,索性自己也用不着,给了就给了吧。
贾东旭一拿到缝纫机票,就立马带着老娘媳妇儿儿子女儿直奔百货大楼。
没多久,一家子就扛着一台缝纫机回来了。
一进前院,正在浇菜的三大爷就看见了。
“呦,东旭啊,你这是缝纫机?”
“是啊,三大爷,缝纫机,刚买的,飞人牌,呵呵呵...”贾东旭乐呵呵地笑道。
“哎呦,这个可是个大件哪,花了多少钱哪?”
“不贵,也就一百四十块。”
“嚯,那您可真豪气。”三大爷客气地恭维道。
没一会儿,贾东旭扛回一台缝纫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院里男女老少都相继跑出来看热闹。
三转一响嘛,老百姓还是很有兴趣的,自行车院里已经有了,缝纫机还是院里头一回有。
贾东旭把缝纫机扛到自家门口,也不搬回去,就这么让大家围着参观。
三转一响之一的名头还是很吸引人的,而且缝纫机还是四大件里唯一能直接创造经济价值的物件,是比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更受老百姓欢迎。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有这么一台缝纫机,不仅自家缝缝补补可以用,还能在外面接点缝补的活计。
不说多,一个月也能挣个十块八块的,勤快一点的,用不了两年就能回本儿,是相当划算的。
而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是纯粹的消费品,在老百姓心中的重要程度则要低一档。
“这缝纫机可真漂亮啊,机身乌黑曾亮的,贾家嫂子,有这一台缝纫机,你在家缝缝补补什么的可就轻松了。”三大妈殷勤地拉着贾张氏恭维道。
“呵呵,还好啦,其实家里需要缝补的活计也不多,也就偶尔用用,图个省事儿。”
贾张氏这会儿被恭维得已经飘起来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偶尔用也好啊,有这台缝纫机,以后可就方便了。”
“对对,还是东旭出息啊,年纪轻轻就是三级工了,现在还买了缝纫机回来。”
“可不是吗,能在东旭这个年纪晋升三级工,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何况东旭的师父是一大爷,有一大爷的帮衬,说不定过几年就升八级了呢。”
......
几位街坊大妈恭维的话语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地丢出来。
可把贾家母子给乐坏了,早上的抑郁、颓丧之气顿时一扫而空,也没谁在后面叽叽歪歪,指指点点了,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